这是2016年以来全美颇受瞩目的一场裁决。
2月11日,经过陪审团漫长的商议,华裔警察梁彼得误杀非裔青年葛利案裁决结果公布:梁彼得包括过失杀人和渎职在内的5项罪名全部成立,将于4月14日宣判,最高将临15年刑期。
消息一出,全美华社激愤难平,事件持续发酵。20日,美国近40个城市将同步集会,声援梁彼得,拒做“牺牲品”。
“如果那颗子弹不是弹到葛利,而是自己,都好过现在的情况。”
一声枪响,两个家庭的命运就此改变。
案发后,梁彼得被警局停职停薪,这个5岁时因为妈妈的金项链被抢而立志要当警察的青年自此背负沉重的十字架,而今,27岁的梁彼得或将陷入长达15年的囹圄,未来陷入茫然。非裔青年葛利无辜逝去,母亲失去儿子,女友失去至爱……
梁彼得听到裁决宣布之后,当庭掩面痛哭。
法庭上,事件双方同样悲情满满。
葛利的女友巴特勒曾作为关键证人出庭作证。“他的胸腔冒出血来,和尿混在一起,就像一个池塘,我告诉他和我待在一起,我会去寻求帮助”, 巴特勒泪洒法庭,向法官和陪审团描述了葛利中枪后到死亡的全过程。而在裁决宣布后,梁彼得听到自己所有罪名全都成立,当场抱头痛哭。梁妈妈说,梁彼得为此事非常自责,常在家用头撞墙,极度痛苦。
图为死者格利的女友巴特勒。
回到案发当天。
2014年11月20日,梁彼得与其搭档在纽约布鲁克林一幢政府楼楼梯间巡逻,楼道漆黑一片,行至八楼,梁彼得突然听到响动,慌乱之中手枪走火,子弹从墙壁反弹,不幸将当时在七楼的非裔青年葛利击中,葛利最后倒在了五楼楼道上身亡。
随后,梁彼得被布鲁克林区检察官起诉,同行的白人警官没有受到刑事处罚。
“华裔诉求的是公正待遇,并非寻求与非裔群体的情绪对立。”
如果说枪下误杀是因意外而酿的悲剧,那么案件裁决则有更多复杂意味。
过去15年,纽约市警察执行公务时共导致至少179人死亡,只有1个警察被定罪。梁彼得一案的发生正值美国警民情绪趋于对立之时,梁彼得的五项罪名更像是民愤的宣泄口,压榨般、补偿般的重罚显然有失公允。
另外一个争论焦点在于,案件的裁决存在“白人与少数族裔”的双重标准。
在此前的几次白人警察开枪杀人案件中,涉事警察要么不被起诉,要么被无罪释放。有人说,令人寒心的并不是华裔警察被定罪,而是对于不同种族的双重标准竟如此赤裸裸。
就在刚刚过去的一月,美国有一位锁喉案中的黑人女警官Kizzy Adonis被起诉。在这起案件中,白人警官Daniel Pantaleo和黑人警官Kizzy Adonis同时在场,白人警官锁喉致死黑人Eric Garner。但讽刺的是,Daniel Pantaleo并未被诉,而黑人女警官Kizzy Adonis却以“没有有效阻止白人警官的行为”为由遭到起诉。
“这不仅是为了梁彼得,也是为了华裔整体权益”
20日,全美近40个城市华侨华人和其他族裔的民众将一起走上街头,积极发声,抗议不公正裁决。如此声势浩大的集体游行,在亚裔中实属少见。
亚裔在美国社会中一向被当做“模范族裔”:工作勤奋、子女努力学习、遵纪守法、从不惹是生非……“各扫自家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也成了主流社会对亚裔的固有看法,亚裔逆来顺受、很少参加社会活动,更少参与美国政治,即使受人欺负也不报案、不投诉。
数千华人高举中英文标语牌,跨越布鲁克林大桥。
这次不一样了。 “此次全美集会活动的规模可能会创下历史记录,这不仅是为了梁彼得,也是为了华裔整体权益,我们应思考今后如何在争取权益过程中形成更大合力,我希望这个过程进行得‘更快一点’。” “华盛顿声援梁警官活动协调小组”的协调人肖水根这样表示。
声势浩大的游行会改变裁决结果吗?也许未必,但,华人团结发声本身,就是一种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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