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探戈,很多人会自然想到阿根廷。阿根廷的探戈由“草根舞蹈”变身为“国家文化名片”,其间尽管走过了较为漫长的时间,但其发展脉络和变化轨迹却十分明晰,那就是:发掘继承传统、改革激活传统、产业扩张传统、推广保护传统、“开门”提升传统。
在阿根廷,探戈被发掘缘于二战后阿根廷遭遇美式文化的大举入侵。在事关文化“变色”、记忆“变异”、感情“变质”的紧急关头,正是探戈唤起了阿根廷人强烈的民族认同:探戈文化传统不能丢,探戈文化资源不能弃,因为她蕴藏着丰富的国家记忆、民族情感和价值认同,以及战胜一切困难的巨大精神力量。“文化的入侵”是最大的入侵,“文化的伤害”是最大的伤害,当探戈文化被抬升到“关系国际利益”高度的时候,“掀起轰轰烈烈的探戈推广运动,探戈大学、探戈俱乐部、探戈学会等的应运而生”,便拉开了发掘继承探戈这一文化传统的序幕。
鉴于“探戈来自社会底层,歌词不免污秽、舞蹈流于粗俗”,于是,如何通过改革手段来激活传统“探戈”内在的灵魂,从而让探戈文化深深融入阿根廷人民共同的价值记忆,如何与时俱进,净化和充实歌词内容,创造新的表演形式,以适应现代人的审美和欣赏习惯,吸引更多的年轻观众,便成为一个不可回避的话题。为此,阿根廷艺术界开展了“净化”运动,对探戈舞蹈形式、服装样式、歌词风格进行整改。改革提升活力,改革提升质量,之后,“探戈的观赏性和艺术性得到提升,很多歌曲和舞剧甚至成为经典剧目走出国门”。包括探戈在内,文艺的鲜活正体现在用创造的变化与社会的变化发生共振,借创新表达人们对于当代生活的新体验、新阐释。
对传统的探戈文化进行整体扩张,最有效的手段便是开展产业化运作,以不断增强自身的造血功能,激发蕴藏着的不断积聚的潜力。事实上,也只有实行产业化运作,才能实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双丰收。目前,阿根廷探戈已发展成为规模达30亿美元的文化产业:顶级的海外演出团体全年无休,布宜诺斯艾利斯旅游项目——“港口探戈秀”每晚座无虚席,市面上随处可见有关探戈的唱片、光盘、书籍和工艺品,每年举行的探戈主题博览会更是吸引着成千上万的国内外游客……恰恰是产业化的运作,令探戈文化在阿根廷人中入心入耳入脑。
作为阿根廷的国粹,对探戈文化传统既要进行推广又要进行保护。如果说,推广注重的是量的拓展,确保其长期而稳定的发展的话,那么,保护注重的则是质的提高,保障其又好又快的发展。在振兴探戈的运动中,政府的保护和扶持发挥了巨大作用。1990年,阿根廷政府成立了“国家探戈学会”,专门负责对其进行整理、推广和创新;1996年,国会通过《探戈法》,宣布探戈为国家文化遗产,从此有关探戈的文学、音乐、演出、展览、教学等均受到法律保护,并规定政府有义务为探戈文化创业提供经费。正是阿根廷政府持续的推广和保护,令探戈文化形成了量质并重、互为犄角,青春永驻、长盛不衰的可喜局面。
阿根廷政府非常重视探戈文化的海外推广,除了为各演出团体提供经费、海关通关和税收减免外,还资助建立了许多探戈学校和学习班;并且接纳和培养外国学生,让他们将探戈的影响力带到国外,从2002年布宜诺斯艾利斯市政府组织首届世界探戈锦标赛,至今已连续举办12届。毫无疑义,阿根廷政府开放搞活的战略,终令探戈文化声名鹊起、享誉海外,并成为其一张不可多得、无可替代的“国家文化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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