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离布宜诺斯艾利斯市中心优雅大道,一个低档小区的食物市场,戈梅兹很快地逛了一趟。他并未久留。
58岁的戈梅兹是有四个孩子的铁工,月薪不到800美元。他说:「我的薪水什么都买不起。」花了点小钱买了些东西后,他离开市集。
阿币披索一月贬值19%,在新兴市场之间引起震撼。他提到继之而起的物价上涨时说:「只有我们受苦不公平。」
他的处境在阿根廷相当普遍。当地人必须面对举世最高的通膨率之一,结果引发社会动荡,包括教师罢课与引起严重打劫的警察静坐示威。
根据在野政治人物公布的非官方数据,阿根廷物价去年飙涨将近30%。曾经被控捏造经济数字的阿根廷政府辩称,2013年的通膨只有10.9%。纽约摩根大通在最近发表的报告中预测,今年通膨可能飙到45%。
涨价已成家常便饭。一名肉贩上个月收起了价格告示牌;出纳员现在每天更新零散的钞票;妇女要求前夫提高赡养费;企业老板疲于应付员工的加薪要求;电视记者外出采访时,随身携带100披索面额的钞票,相当于12.7美元,以估量这最高面额钞票不断下跌的购买力;街头民众对于从蛋糕到冰箱百物皆涨价火冒三丈;简餐店说,客人点的食物变少了。批发商与商店老板努力为进口商品定价。
加薪抵消物价上涨带来的冲击,同时带动国内的消费,包括去年创纪录的新车销售。然而实质薪资预期将会下降,某知名在野政治人物将之喻为「从指间穿过的水」。
阿根廷政府已推出一波冻涨行动,项目包括蔬菜、肉类、罐装食品乃至文具。告示牌鼓励民众打热线电话检举不配合冻涨的商家。
阿根廷总统费南德兹女士这个月在国会大厦外向数千名支持者说:「我们必须监控物价。别让他们抢劫你们。」她指的是她与内阁阁员们所说的一小伙贪婪生意人。
群众当中的60岁肾脏科医师露西亚‧马丁尼兹说,物价涨幅不成比率。她并把这个种现象比喻为「暗中进行的政变」。支持政府的某组织在海报中点名部分企业高阶主管,指控他们偷窃。
50岁的市场摊贩布斯托斯说:「他们在高举香槟庆祝,民众之间则出现了分裂。」
对政府已经不抱指望的阿根廷人认为,控制物价是政府决策过程毫无章法的铁证。一名只透露名字是荷西的退休会计师说:「控制物价没有用。这是比这个世界还要古老的法则。如果你加印钞票,一定会引发通膨。」
阿根廷央行总裁说,去年的货币供给增加25%。
阿根廷经济部长基希洛夫担任大学教授时,认同马克斯的理论。他淡化货币供给增加与通膨之间的关联性,同时批评拉美各国政府应以通膨率来评量经济成就的说法。
长久以来,阿根廷一再出现通膨,首先是西班牙殖民者1810年被逐出后,有影响力的英国商人很快引起的物价上涨。2001/02年的金融危机引起政治动荡、货币贬值与通膨。在此10年前,超高通膨引发抢劫潮,最后迫使艾方辛总统下台。政治分析家哲马诺说:「人们经历过那么多次通膨。因此,物价上涨不只是经济问题,也是社会问题。」
57岁的法赫勒专门为人安装空调设备。他说:「危机已经是常态。」他说,他现在收取的费用约是披索贬值前的两倍,因为部分材料涨了160%。
他说:「这使我想起阿方辛。下一任政府势必接下一个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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